狗狗戰竟然能從垃圾場聞出冰毒味道

巴豆是條緝毒犬。

　　它在8個月大時，被唐宏耀帶進了緝毒戰線。

　　唐宏耀是金華刑偵支隊警犬大隊副大隊長，“我和巴豆是戰友。”

　　目前，浙江全省有40條緝毒犬，僅最近1年半里，它們至少查獲了2000多克毒品。

　　巴豆今年3歲，正是緝毒犬生涯中的黃金時期。

　　突擊杭州KTV

　　巴豆最近一次公開亮相，是在3月30日凌晨。

　　它配合省公安廳禁毒總隊，“零點突擊”杭州市中心繁華地段一家KTV。

　　當時，快報記者恰好記錄到它的鏡頭：

　　巴豆放低小腦袋，用鼻子不停地東嗅嗅西嗅嗅，跳上跳下，喝過的酒杯、一片狼藉的水果盤、堆滿垃圾的垃圾桶，它也不放過。

　　它跳上沙發，把頭鉆進沙發縫里，它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，呼哧呼哧，它好像嫌鼻子湊得不夠近，又把小腦袋往沙發縫里鉆，前腳似乎在扒拉什么……一會，它用嘴銜出一個白紙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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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除查獲兩名吸毒者外，巴豆嗅到的這包K粉，是警方當晚在這家KTV的惟一戰績。

　　巴豆是條斯賓格犬。緝毒犬中最常見的，便是斯賓格犬和拉布拉多犬。

　　因為它們體形小、溫順，在出入公眾場合時，也不至于讓人感到害怕，甚至恐慌——畢竟大多時候，警方不可能清場搜毒，而在人多密集時，大多數人跟毒品不沾邊，是無辜的。

　　能成為緝毒犬，不僅僅因為它們像寵物犬，更重要的是“嗅覺靈敏”。

　　犬的嗅覺是一種化學感覺，它是嗅覺感受器的神經末梢與氣體、氣化物質、霧或灰塵接觸所作出一系列的反射活動。人類的嗅覺細胞為5000萬個左右，但斯賓格犬卻有28億個，比德國牧羊犬還要多出6億個。

　　靠嗅覺搜毒品，斯賓格犬有著天然的優勢。

　　垃圾場里的160克冰毒

　　目前，吸毒者和販毒者的藏毒手段越來越隱蔽。

　　把毒品用錫紙包好，裝進一個不滲水的塑料袋，然后藏在魚缸的水中，緝毒犬也能把它找出來。

　　這是電影里的橋段，但其實夸張成分并不大——因為氣體的分子比水分子小，水鉆不進塑料袋，但氣體有穿透性，可以從塑料袋中冒出來。

　　下面說的這樁事，不亞于在魚缸里發現毒品。

　　那是去年的一天，作為緝毒犬，也是巴豆至今最神氣的一次。

　　當時，警方在永康打掉了一個販毒團伙，抓了20多人，惟獨找不到毒品。

　　根據前期摸排，線索都是精準的：毒品一定藏在販毒團伙的窩點里。緝毒警翻了一晚上未果后，巴豆受命前往支援。

　　在工作犬中，斯賓格犬堪稱勞模，你不喊停，它就一直干下去。這一點，公犬比母犬更強。巴豆是條公犬，但它的心思同時又跟母犬一樣細，工作態度細膩。

　　但160多克冰毒被找到，巴豆還是花了不少工夫。

　　一開始，它在情報中那個3樓的房間里，搜尋了好幾個小時也沒有發現，后來它把搜索范圍，轉移到了樓下——全村人堆放垃圾的垃圾場。

　　這里各種腐臭，別說是一包毒品，即便是一大瓶香水打翻在這里，香水味也會被覆蓋。

　　實驗證明，在1立方厘米中可含的268億個氣體分子中，只要含有9000個油酸分子，緝毒犬便能嗅出來，這幾乎已接近于單分子水平。

　　最終，巴豆在垃圾堆里，找到了一包拳頭大的塑料袋。類似這樣的塑料袋，在這個里三層外三層的垃圾堆里多了去了，但就是這個袋子里，還套著幾層塑料袋，最里面才是錫紙包裹著的冰毒——氣味是有穿透性的。這時，毒販不得不認栽。

　　只不過，這次并不是毒販特意藏毒到垃圾場的，而是警方突然襲擊，慌忙中從窗戶扔下去的。

　　緝毒犬傳奇故事

　　在浙江緝毒犬歷史上，還有這樣一個傳奇故事：

　　2003年5月14日，緝毒犬“迪哩”被派到溫州一客運檢查站執勤。

　　當天中午，有輛長途客車開進來——據可靠消息，這輛車上有人涉嫌運毒。

　　車子被攔下，包括緝毒警在內，緝毒犬把上上下下都查遍了，沒有發現毒品。

　　但迪哩有個舉動很奇怪，它對貴州女乘客隨身攜帶的黑色塑料袋，有明顯反復嗅的反應——打開一看，這個塑料袋里，也只有衛生紙、一條女性內褲，以及幾顆藥片。

　　這是解開這樁運毒案的密鑰——她很有可能體內藏毒。

　　果然，經B超檢查，緝毒警最終發現此人在體內藏了110多克海洛因。

　　但不管是迪哩，還是巴豆，再怎么傳奇的緝毒故事，對它們來說，或許也只是一次游戲，一次平時和訓導員一起玩的游戲。

　　這是有原因的：在會嗅毒會搜毒前，它們是從玩毛巾開始的，然后毛巾里染上毒品的氣味再玩……

　　外界有說法，因為要經常接觸毒品，退役的緝毒犬很可能已毒害很深，也因此相對別的工作犬來說，它們會更早退役。

　　長期接觸毒品，對緝毒犬的身體有影響，這一點，唐宏耀是承認的。

　　但他認為，還不至于深受毒害，到上癮的地步——畢竟訓練和實戰中，緝毒犬每次接觸毒品的時間極短，且絕大多數也不是直接接觸的。用一個不恰當的比喻：10年里頭，一個人每天分5次，抽5口煙，他會不會有煙癮？

　　他說，緝毒犬正式投入工作，一般是2到8歲左右，“其他工作犬也大致如此。”

　　但緝毒犬的確會有些犧牲：為保持工作狀態，它們被禁止交配繁育；它們不能像寵物狗那樣，可以自由地撒歡——在沒有訓練和實戰時，多半是關在籠子里的；退役后，多數只能在警犬基地養老，直到過世。

　　又一條緝毒犬戰神？

　　從1999年正式投入緝毒工作，到2006年退役，迪哩先后出警、參與各類涉毒案件搜查300多次，協助偵破毒品案件100多起，戰果累累。

　　它在瑞安一名毒販的家，只用了5分鐘，便在衛生間跟樓層的縫隙里，叼出了一個小紙盒，內藏390多克毒品。

　　一名平陽籍毒販在槍決前交代，在他老家還藏有3公斤海洛因。警方前往搜查，沒找到毒品，后來是迪哩在一個花盆里找到的。

　　迪哩是因為年老了，才不得不隱退的，再后來它疾病纏身，不想再讓它太痛苦，最后實施了“安樂死”。

　　這一年是2010年，巴豆還沒有出道，巴豆成為唐宏耀的戰友，是在2011年9月。

　　作為一級功勛犬，迪哩死后，浙江警方以立碑的方式紀念它，是省內首次。

　　巴豆會是下一條緝毒犬戰神嗎？似乎沒人能回答。

　　可巴豆現在的確表現不俗：去年，巴豆兩歲時，拿下了浙江警犬技術大比武緝毒組第二名，而今年已升做了“一哥”。

　　但唐宏耀也清楚，不是有緝毒犬參與，便一定會有收獲——它們和DNA、指紋技術一樣，僅僅是破案的一種手段。

　　有時候，人辦不到，它們卻辦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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